[朱白]回家

一些回家杂谈,没什么中心主题。

西安冬日集中供暖,本文中描述的冬天纯属虚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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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的时候,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回去看父母。

旅程第一站,白家。毛脚女婿上门,基本上要成为一位职业三陪,陪吃陪笑陪聊天,还不能不耐烦。家里还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?父母现在身体都怎么样?你们两个从前倒是同事,以后打不打算一直吃这碗饭?啊,还有……

朱一龙一概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答,微笑到苹果肌僵硬。

吃饭?吃饭就更不用提了。自两人进门白爸爸就一直不咸不淡不开口,晚间吃饭时终于肯开金口问句话,这能不好好回答吗?于是愈发连饭都吃不下,一顿饭食不知味,味同嚼蜡,稀里糊涂地吃完了。
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老人家睡得早,帮着洗完碗又看会电视,很快就准备洗漱睡觉。上门的毛脚女婿也在客卧留宿一晚,一天下来,两人终于有了点独处的时间。

朱一龙洗漱完回来就看见白宇坐客卧床边翻杂志,一条腿盘着,另一条还垂在地板上,趿着拖鞋。听见他回来,头也不抬:

“好了?”

“你不洗漱?”

“我卧室有卫生间。”白宇道,“怕你枕头不够高,睡不惯,给你送枕头。”

朱一龙回头看了一眼,确认客卧的门确实掩得严严实实,这才走到床边坐下,搂了白宇的腰,把脸也埋进他肩膀。

“唉,可委屈死我龙哥儿了……哎哎别压着我,你等会,我往里坐点。”

说着就挪了挪屁股靠进床头,这才揽了人肩头往自己怀里搂——两人惯常用的一个安抚的动作。抱一会儿,充充电。

白宇把手搁在他后脑勺上顺了顺:

“辛苦啦——”

朱一龙埋着脸,声音听着也有点瓮声瓮气:“……央视采访都没这么紧张。”

“那是,毕竟现在你没法萌混过关不是,”白宇憋着笑道,“眨巴两下眼睛,看着人家笑,装傻。唉,现在没法儿装了,怕我爸妈觉得你真傻……”

朱一龙气得攥起拳头作势要捣他,然而真到了人身上,又是轻轻,什么力气也不用的一下。

“打人是不是,”白宇得了便宜还卖乖,“在我家还这么猖狂。”

“就猖狂,”朱一龙道,“反正你也不敢叫。”

白宇一挑眉:“谁说我不敢叫?”

“那你叫啊。”朱一龙在他怀里松松挣了挣,露出笑意盈盈的一双眼,“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。”

白宇就故意压着嗓子小声叫唤:“妈妈救命!你儿子要被人欺……”

客卧的门“笃笃”两声响。

我操,这还真来了。两人噌一下分开,白宇一边做贼心虚地整理头发和衣服,一边试探着喊了一声妈?

“小宇也在?”门外的白妈妈道,“我来给小朱送东西。”

朱一龙抹了两下头发就连忙去开门,白妈妈手里抱了条毯子,说是晚上冷,还是得多盖点。又十分关切地问朱一龙,床单被套都没人用过,就是时间久了,用不用换?还有洗漱用品什么的,够不够用?

够用的!没问题,啊不用换,真的不用换!谢谢叔……阿姨,谢谢,啊好,好,阿姨再见……

等到把白妈妈送走以后扭头一看,白宇已经整个笑翻在床上,四仰八叉,肚皮朝天。

“还笑!”朱一龙朝他大腿来了一下,示意四仰八叉的人给腾点位置,这才在他身边坐下。

“你说阿姨刚刚听见了吗?”

“怎么可能,我刚叫那么小声,”白宇牵了他的手攥着,“我家隔音好着呢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真的,骗你又没好处,”

说着就要起身和他咬耳朵:“我家……”

门又是“笃笃”两声响。

白宇:……

朱一龙:……

“白宇,”是白爸爸的声音,“出来一趟。”

“知道啦!”

他起了身,朱一龙牵着他的手没放,仰着脸用口型问他要不要紧。

“没事儿,我爸说话就那样。”白宇说着,俯下身在他耳边跟他说话,“十一点再来我房间找我,现在说话不方便。”

说完就走了,直到了门口还转过脸来笑眯眯地和他拜拜,朱一龙坐在原位一直看他,蹙着眉。


时针很快转到了十一点。朱一龙满腹心事,压根睡不着,十一点一到就披了衣服起来。老式的木地板走路响动大,他小心翼翼,生怕吵醒了睡着的老两口。

他早就给白宇发了好几条微信,还打了电话,一概没回。朱一龙心都快操碎了,生怕这人出了什么问题。夜晚的白家静悄悄,隔壁就是白爸白妈的房间,他没敢敲门。试着拧了拧房间的门把手,没锁,这才小心翼翼地开了门,又小心翼翼地关上。

“白宇?”

没人理他。朱一龙循着手机的光往床边走,床上鼓鼓囊囊一大团,白宇埋着脸,正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。

他又想气又想笑,带着一身寒气就往那人被窝里钻。白宇睡得迷迷糊糊,挣了半只眼看见是他,又闭上了,往人怀里一钻,接着睡,嘴里含含糊糊嘀咕两句,仔细一听,嫌他冷。

朱一龙想,他刚战战兢兢地在门外徘徊了那么久,能不冷吗。这人倒可好,约好十一点,自己在屋里睡大觉。

“约好十一点,”朱一龙道,“我等着,你就睡觉?”

人在他怀里哼哼:“来了不就行了,哪儿那么多事……又咬人!”

朱一龙闻言,又咬他一口。接吻时他总爱咬人,激动时甚至见血,是被自家男朋友三令五申才改了这毛病。这会心情不好,咬人的毛病也连带着卷土重来。

万幸的是刚睡醒的那个心情好,并不和他计较。只伸手捋了捋他哥后颈,又轻轻在人嘴唇上啵一口,再慢慢地亲。

冬天的滋味不好受,严寒,朔风,外套要裹得严严实实。而在被窝里接吻的滋味却很好。软绵绵也热乎乎,可以慢条斯理地亲上很久很久。

黑暗很浓,什么也看不清,其他感受却在被放大。嘴唇很软,

水声很黏,

被窝很热。

他出汗了,睡衣潮乎乎地黏在背脊上,于是下意识地拽了被子想凉快些,又被白宇拽住了盖上。

“热。”他含糊不清抱怨。

“我也热。”白宇说,像是笑了一下,“帮我解开点。”

朱一龙一只手给他解扣子,另一只手自下摆伸进去摸他细薄的腰,食指顺着凹陷的脊柱沟一路向上,带来细细麻麻的痒。

白宇带着笑挣扎两下:“是不是耍流氓,痒痒!”

朱一龙这才停了动作,但伸进睡衣里的手仍然揽着他的腰不放。白宇就着这姿势朝他靠了靠,贴着他坐下,还不忘抱怨他这坐姿难看:

“像个山大王。”

朱一龙:“你是压寨夫人。”

“滚蛋!”

两人又闹了一会才停,靠在一处安静地听了会心跳,黑暗里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明晰,一下又一下,有力又坚定。

朱一龙在一片朦胧里望他的眼睛:

“爸爸说什么了?”

白宇沉默一会。

“……没说什么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真的。他是我爸,能怎么为难我。”

白宇又坐起了一些,刚好容下朱一龙把脑袋枕进他颈窝。

“妈妈呢?”

“妈妈很喜欢你。”白宇道,“我妈喜欢大眼睛,我眼睛随我爸,还行,就是不够大。她喜欢你那样的,头回见你就夸你长得帅。”

大眼睛眨巴了一下,弯起来笑了一下。

“真的?”

“老问我真的假的,我什么时候骗过你。”白宇道,“只有我妈觉得我骗你。一开始怀疑我被你骗得鬼迷心窍,后来又怀疑我自己不学好还带上你,反正肯定得有一个是骗子,不是我就是你。”

朱一龙靠着他直笑。

白宇道:“我都想不通,干啥非得有一个是骗子呢,我们俩都是不行吗,你骗我财,我骗你色,俩骗子凑一块儿刚好,也别祸害别人了。”

朱一龙只是笑,又在一片黑暗里找了他的手牵着,白宇会意,自己就把指头伸进他指缝里,两个人十指紧扣地牵着。

“别怕。”白宇道。

“我不怕。”

“好吧,那就当我说给自己听的。”他说着,动了动脸,蹭了蹭那人毛茸茸的脑袋,“都不怕。”


即便真有过一星半刻的犹疑,所有的犹疑和坚定,也都来自你。为了你害怕,也为了你想走下去。


“就这么祸害一辈子,”朱一龙道,“挺好的。”

“对呀,”白宇道,“我这颗白菜啊,这辈子就拱你这么一头猪了。我那时候就想,能拱上,就凑合过一辈子。拱不上,黄地里得了。”

朱一龙像当真在为自家这颗白菜担忧,牵着他的手极认真道:“不能黄。”

“没黄,”白宇认真地敷衍他,“白着呢,又白又嫩。”

朱一龙笑了半天,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。

“为什么是菜拱猪?”

“因为猪肉太贵。”菜摸着他的猪道,“市场经济讲的就是先下手为强,只有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,白菜才能拥有一头自己的小猪。”


幸运白菜拍着自己道:“比如我这样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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