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朱白]休息日


非典型猫狗日记的番外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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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下了大雨。


街上的伞一把一把地转,骑自行车的大爷戴上雨衣披挂整齐。汽车驶过去,水花直溅上行人挽起的裤腿,惹来一阵惊慌失措的痛骂。等待公交的人数激增,商店的屋檐外头挤满避雨的行人。大雨让这个有条不紊的城市在清晨短暂陷入混乱,打乱所有出行计划。


赖床的人除外。


猫跳上床垫,轻快地叫了一声。小朋友最近体重见涨,吹气球似的发福,像个炮弹似的砸在枕边,把正在补眠的白宇给震醒了。


他困得要命,眼皮都懒得抬,哼哼唧唧地把猫拢进 被窝里:

“乖,别闹,陪爸再睡一会儿。”


猫喵喵咪咪地叫了一阵,抵挡不住热被窝的诱惑,缩在白宇怀里睡着了。


卧室新换了窗帘,遮光性能比从前的好了不知多少倍,窗帘一拉,天昏地暗,自成一个宇宙。不用上班的早晨,顶适合暖融融昏沉沉地睡到日上三竿。


猫进门的时候没什么响动,肉垫着地都是轻轻的,狗进门的时候响动就大得多。挤进门在床尾站着,高床垫遮住大半条狗,只余一双眼睛圆溜溜地露在上头,静悄悄站在那儿,像在观察他是醒了还是没醒。

狗慢慢走到床边,压着嗓子轻轻叫了几声,例行叫他起床。白宇脸埋在枕头里,没动,手却伸到床沿外,狗马上把脑袋顶进他手心。阿拉斯加脑袋上头像有个开关,只要他伸手去摸,尾巴立马就快乐地甩起来。

他摸了会狗脑袋,手上动作越来越迟缓,最后干脆从狗脑袋上滑下去,又睡着了。


他在梦里滑雪,板不太稳,他下意识把手里头的雪杖攥得死紧,自高而下,有种近乎滑翔的快感。


板从断崖飞出去,呼悠一下子,把他悠醒了。


他迷迷糊糊睁了睁眼,他的男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床,紧贴着后背抱住他,呼吸温热地洒在他后颈上,身上满是刚洗完澡后干净清爽的气味。


狗把脑袋枕在床沿上,猫在他怀里伸懒腰,他的男朋友把脸埋进他肩窝里,转来转来地蹭。


“大的小的都来闹我……”


他又闭上眼,嘴里含混不清地嘀咕,尽管听上去也不是那么像抱怨。


男朋友抱着他,来咬他的耳朵:

“起床——”


他哼了两声,没动。猫伸着爪子来拍他的脸,狗边叫边要往床上跳,很明显同他身后那个沆瀣一气,要来扰他清梦。


朱一龙见他始终没有反应,伸手要挠他腰上的软肉。他最怕这个,立马条件反射似的弹起来。


他被两大一小闹了那么久,早就睡不着,只是躺着不想起,这会终于顶着一脑袋鸟窝似的乱发坐起来。毯子从腰间滑下去,露出隐约的齿痕和青紫。而始作俑者还躺在床上,仰着脸和他说话:

“给你放了水,你先洗澡。早饭一会给你端来。”


他眼睛大,仰着脸看人的神情就更加柔和,漂亮又无害,说的话又那样妥帖,使人愿意原谅他的一切过失。


白宇挑了半边眉毛,要笑不笑地看着他。朱一龙眨巴一下眼睛,很无辜地笑了一下,好像什么都不知道。


白宇从鼻子里笑了一声,他知道这人是故意的,只是拿他没办法。美人总是有办法使人原谅。


他一伸手,跟摸阿拉斯加似的摸摸他脑袋。朱一龙笑着反手要拍他手背,被他躲开了。


“洗澡去了!”


他跳下床,三两下没了影。


朱一龙倒在床上笑,猫直往他身上爬,蹭着他喵喵叫。




他舒舒服服泡了个澡,热水把骨头都泡得麻酥酥的。裹上浴袍出来,男朋友已经把盛好的早饭都端到床上的小几,等着他来。



他一屁股坐到床上,猫钻到他腿窝间盘着。朱一龙一只手给他递筷子,一只手挠挠猫下巴:

“你来干嘛呀?”


猫眯着眼睛享受服务,叫都懒得叫一声。


“随它吧。”

白宇不以为意,端起碗喝了一口。


小混球失踪一个多月,自己跑出去又自己跑回来,行踪成迷。或许流浪过一阵子,又或许被人捉去养着,没人知道究竟去了哪儿。

到底还是回来了。回来以后似乎也同从前没有什么大变化,掉了的几斤肉很快又变本加厉地涨回来了,隐隐约约多了个双下巴。


毕竟养的人不一样。新加的这一个,于养猫养狗养人都很有心得。




“我早上梦见去滑雪了。”


朱一龙垂着眼睛剥水煮蛋,分出半只耳朵来听他说话,乖乖地应了一声“嗯”。


他指甲蓄得短,指尖剥起来就费劲。白宇从他手里把蛋接过去,三两下剥完喂到他嘴边,哄小孩似的让他“张嘴”。


朱一龙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,伸手要接:

“我自己拿,再咬着你。”


白宇不以为意:“算了,你又没少咬。”


换了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,朱一龙还要红着脸回他半句,现在连脸红的步骤都免了,由此也可见,恋爱确实使人不要脸。


不要脸的人接着就着自己男朋友的手吃水煮蛋,狗在底下扒床。它总是馋人吃的东西。在桌上吃饭的时候钻桌底,在床上吃饭的时候就来扒床垫,甚至于谁上厕所的时候也要在门口蹲着,唯恐自己错过一些什么。


白宇喂完他,给自己也剥了一个。他不吃蛋黄,余出来的黄儿一半分给自己男朋友,一半分给眼巴巴盼着的阿拉斯加。狗兴高采烈地接了,三两下吞个干净,尾巴摇得快要起飞。


朱一龙哭笑不得:“怎么就把你馋成这样?我少喂过你哪一顿?”



“小孩儿都馋,没事。”


狗听了,像是知道有人护着它,还叫了一声,仍然快乐地摇着尾巴。




他进厨房洗碗,碗丢进水槽里,拧开水龙头试水温。一扭头,人带着猫和狗都来看他。把厨房门口堵得水泄不通。


“该干嘛干嘛去,上厨房凑什么热闹。”


他轰了好几遍,猫慢悠悠踱着步走了,狗也跟屁虫似的一块去了。唯独人仍然不肯走,还像块牛皮糖似的越甩越紧,凑上来从背后抱着他,下巴枕在他肩膀上。



“你真的好黏。”他说,“这才几分钟。”


朱一龙在他耳旁吃吃地笑,并不说话。



风甘心为他停留,停在此刻。他就更该握住了,抓紧了才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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